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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商館

静寂の狭間で独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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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elyPlanet-Viet Nam,HaNoi

Viet Nam,HaNoi

Bvlgari, Black Eau De Toilette Spray
河内,不败之花
如果累了,或许我会选择停留在这里。——摘自旅行日志,P71页。



天蒙蒙亮。推开旅馆二楼的窗所看到的河内,气烟迷蒙,像是一夜蒸腾过后留下的余烟。楼下的早市纷吵不觉。勤劳的越南妇女肩头早已被汗水湿透,露出那疲乏而坚韧的笑脸。叫卖声此起彼伏,却不是可以听懂的语言。
抓起搭在木凳上的那块洁白的毛巾,我想该给自己一个清洁的身体,去迎接这个千年古城一如既往的清晨。
这间不愧是鬼佬们会写上杂志推荐的旅馆。比起那些印象中被人鄙夷的破败旅馆相比,这里的洁净让我极为舒适。浴室并不大,足以容下两人以上的空间。壁灯是令人安心的橙黄色,许是年代已经久远,内罩里有说不清微妙的尘埃积淀。这并不让我产生更强的厌恶感。壁架上摆的也是写满字母的瓶瓶罐罐。一眼瞧得出来,这些都是洋货。不禁让我想起老板娘在开这间房给我时候嘴角细微扬起的自豪和眼神中道不明的暧昧。
鬼佬们很满意这里,而我也是。
毛用巾揉着凌乱不堪还略微湿润的头发,我走出浴室。只听见房门前有轻微的击敲声。
开门,是一个瘦弱的越南少年。我想他该是那风韵犹存操着一口本地腔调英文老板娘的儿子。他手中的托盘上是简洁的早餐。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两片有些烤的发焦了的吐司。
转身,我让了少年走进这间并不算宽敞的房间。
少年操着生硬的中文问我,这东西是不是该放在靠窗的那张木雕圆桌上。
我微笑示意,然后抓起那包已经憋了的MILD SEVEN,抽出最后一根,试图来让自己清醒一下被这个少年带来的清新感给蒙蔽的大脑。
烟雾升腾,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厌倦的神情。
先生,你抽烟。
我浅笑,这里并没有贴着禁止吸烟的任何标志。我摊手。
抽烟对身体并不好,尤其是这样美好的清晨。
少年微微一笑,放下早餐,转身准备离开。
一个愣神,我发现伸出的手拉住了他衣袖的一角。他微微皱起眉头回头看我,似乎并不能理解我挽留他的意思。
我连忙把手松开,示意我并无恶意。
你早上吃的什么。我无心的这样问了一句。
楼下巷口那间铺子的米粉。他淡淡的回答我。
你能带我去么。我想尝尝看越南早餐的味道。
他并没有回话,只是回眼望了一下摆在屋内桌上似乎已经冷掉了的牛奶和那颜色并不好看的吐司。然后脸微微一红,轻轻点头。
我猜想那是他早起慌乱的结果。
我叫他在门外略微等我一下,似乎要换掉身上这件有着大量暗紫绣花的衬衫。否则我会变成被精明商人死宰的猎物,而不是一个享受早餐的旅人。
翻出衣箱,找到一件丝毫不起眼的V领套头T恤。眼角随即瞥到了那只在机场免税店匆匆买来的香水。还未拆封。
突然眼前闪过那个含义不明的诡异微笑。他似乎曾经在我耳边说,不懂香的男人是没有一点情趣的。
赶机的急迫让我根本来不及听机场导购小姐跟复读机一般那繁冗絮长的推荐。小姐的笑容和他的叠在一起,让我有些晕眩。只是单纯的凭回忆的直觉抓了这只,刷卡,走人。
门外的少年总不见我出来,轻轻敲了两下门。我抱歉的朝门外喊了一句sorry,然后扯开这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拉开门,瞧着少年似有窘迫的脸。
没事,我只是希望能早点回来,因为还有工作。少年腼腆的冲我一笑。
那我们快去快回吧,顺便刚才忘记跟你说,你的中文很好。我转身锁门。
谢谢,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所以……他低头含糊不清的回了我这么一句。

河内的老区,背临街巷都是住着本地人。耳软的越南语让我听得有些急躁,就跟一个人走在上海的老巷中一样,软调的言语,讲的都是日常琐事。少年走在我前面,步伐轻跃。他不时的跟路边挑着担子的妇女打招呼,又偶尔回头瞧我是否会跟丢在这拥挤的巷子里。离开几米,我对着他轻微招手,他瞧见也觉得安心,就不再回头,直朝前走。七拐八拐之后,少年停在了一家挂着油腻牌子的店前。
我快并几步赶上去,他已经坐下,冲我微笑。
吃些什么?他指着那块牌子上写的菜单问我。
我摇头叹气,即使写有英文和越南文,我也对那些不知名的食物有着本能的畏惧。
你早上吃的,给我来一份就好。我突然觉得应该相信面前这个少年的味觉。
他转身过去跟店主讲了几句,店主回了几句。少年有些羞涩的笑着,转过头来。
我有些好奇的问他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在好奇你的来历,我说你是我们店里的客人。还有,他说你身上有股很奇特的香味,跟这湿热的早晨有些不太搭调。少年揉了揉鼻尖,轻轻靠近了我一下,然后又闪身坐了回去。
的确是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跟早上的不太一样。少年习惯性的又揉了揉鼻尖,让开了店主端过来的一个大碗。
鸡汤米粉,的确是越南的特色。老板又端过来一个盘子,上摆四只越南春卷,还有两瓣切好的青柠。
你早上可以吃这么多?我有些吃惊这个分量。
少年抓起筷子递给我,没说话。

以前和那些个兄弟们经常会在几个固定的馆子碰头。其中一个是越南米粉的死忠,总是会拖着大家杀去一个背街的越南馆子。我们经常开玩笑这小子是看上了温柔多情的老板娘,他也只是打打哈哈,从不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平日里吃够了那些辛辣够味的川菜,到偶尔也会在深夜的时候想起越南米粉清汤的甜美。或许对这个城市的印象,最早便是从面前的这一碗米粉开始的。
你会找一个能满足你胃口的女人然后结婚,生一个漂亮的儿子,眉眼就跟你一样。但是我绝对不会祝福你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京城正是早冬的干燥让人生厌的时节。面对面坐在午后六点这样的馆子里,桌上两碗米粉。还有包的好看精致的春卷。
他打电话约我下一个工作的事宜,于是想都没想就把这家馆子的地址短信给了他。
六点,不见不散。
约会。打车去的路上我一直脑子都是这两个字。抓着相机包的手心居然还有些微汗。
就瞧见他站在店门口笑啊笑的。指着我下午4点才起床的鸡窝头杰作,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伸手一把抓过风衣里打的还算笔挺的领带,有些恶作剧的趴在我耳边说。
你的品味除了照片以外,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我上下打量这个精致的过分了的男人,只能叹气。
谁有您老人家那么花枝招展,蓬勃焕发啊。末尾那个语气词,我特意扬了调子,打算瞧他脸色难看。
叫你贫嘴,打手。他指着我抓着带子的左手,示意我伸出来。
然后变戏法的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直塞手心。
回家再拆,不许偷看。他笑着推门进了店,不再站门口妨碍人家生意。
例行公事,谈完叫菜。两碗米粉一碟春卷。足够分量就好,多了打包吃剩的都不是我们的爱好。
他盯着我吃的畅快开心,突然冷不防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绝对不会祝福你的。

我绝对不会祝福你的。
那句话就跟魔咒一样,让眼前的少年和那个毒舌的家伙脸一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少年见我盯着碗愣神而不动筷子,有些担心是不是不合口味。我慌忙摇头,掰开握在手上有些潮湿了的一次性筷子。
和记忆中的口味有着略微的不同,不禁让人怀疑是因为记忆变了味道,还是因为空间的关系让该有的风味都变了颜色?
低头匆忙吃完,跟少年学了简单道谢的语言,放下钱准备离开。
老板指了指桌上的钱,然后开怀一笑递过来一杯鲜榨果汁。
少年说我是给多了的,多出两倍还要多的价格。我顺手接过那杯果汁,挥手和老板说Bye。

回旅馆的路上,一路无话。少年或许是惦记自己的工作,脚步有些匆忙。我跟在他身后,晃荡着溜眼瞧街头小商贩们之间简快的买卖。简单的比划交易,五只大芒果装满一个塑料袋子。内心盘算着超市里那摆在显赫位置价格高的离谱的水果篮子能买多少袋回来。
河内的一天这才开始,而我却像是倒转了一个小时的时差之后一跃跳回了去年冬天。

回到旅馆,少年回来之后就没了踪迹,前台站着的还是那个精明会算计的老板娘。回到房间脱下那件沾满了食物气味的T恤,换上扎染的衬衫,再出房门下楼,瞧见楼下不算宽敞的厅里坐着个面白有雀斑的年轻鬼佬悠闲地喝着咖啡,手上是背包客必备法宝,Lonely Planet。不过我还是一直习惯的叫它的中文名字——寂寞星球。
鬼佬笑着举起马克杯示意叫我过去小坐。
我把刚才提回的芒果递给老板娘,她微笑着顺手递了我一杯咖啡。
时间太过充裕的生活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打发是好。无奈坐了过去打算和那鬼佬闲扯了几句。些许攀谈之后知道他是意大利人,名叫Paolo,23岁,是个在日本教意大利语的外教。听闻我是中国人以后,他突然嚷嚷起让我拿纸笔写给他看我的名字。
我苦笑说,写了他也未必能看懂,象形文字的中文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图腾之类不明意义的东西才对。
他说他懂汉字。我嗤然一笑,从小鬼子那里学来的二道贩子,能有什么多大的本事。
兴起,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便笺本,一笔一划写了两个大字。
严一。
我心想小子你这下可认不出来了吧,小鬼子的这个严字儿还似乎真不是这么写的。
没想到Paolo拐着他那阴阳怪气的调子,还真给念了出来。
YanYi.
我大吃一惊直赶忙追问他怎么会中文发音的。他吐舌头一笑说去年冬天刚去过北京,路过后海一家店的时候买了个罐装的T恤,上头印着几个大字,他抓起笔来嗖嗖在纸上几挥。
严于律己。他说后来因为喜欢,就追问朋友,愣是死记硬背记住了那几个字的读音。
轮着我乐了。我给他那么一形容那个店装潢里头陈设什么的,他居然一惊问我是不是你也去过。
我心里想,那不是那个死妖精的磨洋工时候开的店么。虽然现在盘给小王在管。口头上搪塞Paolo说这铺子很有名我也去过几次什么的。
Paolo顿时眼睛大放光彩说原来你也去过。然后又抓起笔来写了几个字给我。
一期一会。他说这是日本人经常拿来用的词儿,但是他讲一直都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
这句我倒是看懂了,哪怕不懂鬼子话。Paolo突然神出鬼没的坐在了我的身边。然后眼神幽蓝对我说。
你用的是BLV的Black Tea。我没猜错吧?
我突然看到他的右耳边的耳钉闪的有些耀眼。
老板娘很是时机的端着切好的芒果冷盘打断了这一瞬的尴尬。我打招呼让她坐下一起聊天吃水果,余光却瞥见了Paolo那悻悻的眼神。
同住一家旅店,总怕之后见了会尴尬,我还是接过了Paolo的话题,继续和他攀谈起香水来。没料到意大利人的品味和热情都让人招架不及。
不过才认识十几分钟,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几句指摘仿佛已是洞悉了我的一切。仅仅是从穿着和言谈上么,我暗暗自问。
Paolo低声说道,这个香味不适合你。
我有些尴尬,连忙说这只是在机场顺道买下的,没有其他理由。
Paolo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的领口——向下,我忽然间意识到衬衣的上面两个扣子并没有扣起,锁骨边和前胸暴露在空气之中,被他的视线灼的火热。
之后又是陷入了一片沉寂。我吞了吞有些干涩的喉咙,召唤起老板娘泡上一壶茶来。老板娘是时候的又一次出现在视线之中,端起已经泡好的锡兰红茶的托盘笑盈盈的递了过来。Paolo也识时务的接过托盘,小心翼翼的倒了两杯,还侧身问我是否放糖,口味如何。
这男人的体贴周到让我有些惊愕。笑起来的样子和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某个人虽然完全不同,但不知何处,却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吧。在那个流感频繁爆发的季节里,因为连轴转的高效率工作让自称是铁打金刚人的我也有举白旗的一天。交完稿后的我因为透支体力和高烧,就像是尸体一样死在家里。手机自然没电到关机,其他通信方式全部中断,用他的话来说还以为我被人谋杀分尸了。好像是一场大梦,模模糊糊睡梦中醒来就瞧见他端着一碗白粥坐在我的床边,眉头拧的死紧,跟欠了他钱似的紧盯着我不放。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嗓子干哑的憋出几个字来。
我再不来找你就怕你已经死在家里了!他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怒气。
我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真想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还想跟他说这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太难看了。可惜,连说这话的气力也没了。
睡一觉?!你已经两天都没有消息了,再睡下去睁眼看见的就不是我是阎王爷了!他的腔调里已经有了咆哮口调。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冲我喊了。
他悻悻的端起白粥,问我。要加糖么?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
我点点头。他连忙起身去拿茶几上早就准备好的糖罐子,狠狠挖了几勺出来搅进了粥里。
他扶我坐起身,小心翼翼的端过来那碗粥,示意我张嘴。
粥不烫,是温的。明显应该是热过几次,入口即化,味道正好。
不烫吧?还够甜么?他低声问我。

Paolo在那边晃了晃手,同样也问了这样的话。
我才意识到因为回忆让我此时有些失态。连忙说声抱歉,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
他说,你有心事。
我不可否认,刚才那一瞬间,我又想起了那张皱紧眉头讨打的脸。
Paolo的眼神有些黯淡,似乎。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会是想起来分别的恋人了吧。Paolo打趣的问道。
我被“恋人”这个词给激了一惊,差点被刚吞下的红茶给呛到。
恋人……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我和他的关系之间,可以有太多定义的词语,但绝对不会被定义为恋人。不曾有过告白,也不曾有过更为过激的行为,就像是大学时代下铺的兄弟那样,自然地接触,自然地吵架然后和好,自然地一起出去喝酒……
只是他皱起眉头的样子,在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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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し息を感じて。
世界がこんな静寂の中に沈んで逝く。
けど、キミさえいれば。
たとえ暗闇の水底に朽ち果ても。
必ず逢いに行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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